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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心念念, 翻来覆去,日思夜想的念头,贺之漾甚至茫然无知。

太不公平了,对忍耐多日的自己不公平,对毫不知情对自己毫无顾忌的贺之漾也不公平。

乔岳深吸口气,声音微哑却很坚定:“今日你来帮我,我很感激,对我来说,因着身份的不同,这是一件极有份量之事,但是对于你,也许只是施了一份好意,换成任意的旁人,只要关系好些,你都会不计得失的去帮他……”

贺之漾一怔,他的确素来仗义,但今日之事关系重大,若是换成旁人,他还真不一定会当众出面。

可自从乔岳遇难,他却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出来,同窗的不解,父兄的责骂,还有或熟悉或陌生的眼神,或善意或嘲讽的议论,在他心里,都不及乔岳的安危。

甚至从没有想过衡量,只是下意识的做了取舍。

换成旁人,他也会如此么?

贺之漾犹在思索,乔岳又道:“我对你来说也许并无任何不同之处,你对我而言却是独特。”

“我本来不打算对你说,家世背景,身份立场……之前我常常想,我对你的心思有何用处?大概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吧,我也可以等,等到你终有一天发现,或是机缘巧合我们心照不宣……”

“可我不愿再等,我总不由自主的反复去想,如果下雪那日你知晓了,也许我就可以把你玩过雪的手藏在手心暖热,如果上元夜你知晓了,也许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送你那盏灯,如果进宫那日你知晓了,我就不必遮掩,承认我在宫中出风头不是为了任何旁人只是想让你看我……”

“人生一世,忽然而已。”说罢,乔岳伸手按上了贺之漾的腰身,声音低沉:“你缺少根脑筋,我们一来二去耽误了不少时光,我不想再浪费。”

说到底,乔岳也只是少年,理智和欲念相争的普通少年。

他才十几岁,要用多少力气,才能忍住不去牵近在咫尺的他,不去抱喜欢的人,还要在那人和旁人打闹时装作若无其事的笑呢?

身为锦衣卫,乔岳看似嚣张,但实际上仍如履薄冰。

贺之漾的家世身份摆在这儿,捅破那层窗户纸易如反掌,可后续的相处,从学堂到庙堂的转换,还有两家人的接纳与否,自家又是否会连累到他,是否会招到无法预料的祸事……这些问题每一个都很难,却又必须要回答。

若是一时欢愉,倒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