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漾毫不扭捏, 利落干脆把衣衫罩在了身上。
侍从在一旁目瞪口呆, 本以为此人会大闹一场,谁知竟然连问都不问……
也怪不得当家的偏疼他,这神情气度完全是花魁头牌的风范啊。
贺之漾蹬蹬跑下楼去, 楼梯口处已经站了一排妓子,涂脂抹粉, 望向贺之漾的眼神透着防备。
贺之漾暗笑一声,懒得搭理人。
那老鸨进来, 开始训话讲规矩,大致是说此地晚上戌时后才会开门接客, 所有人通通在此时去花厅卖酒,谁招徕的客人多, 谁的名气越大。
招徕客人各凭本事技艺,老鸨没明说, 但青楼的技艺还能是作诗写策论吗?定然是出卖色相了。
不少人暗中打量贺之漾,悄声在背后议论道:“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长得倒拔尖。”
“拔尖又有何用, 晚间卖不出酒去,还不是要受罚?”
“长得好也要能豁出去脸面,看他那模样倒是个清纯的,不用点手段,怎么可能留住客?”
这些人议论纷纷,贺之漾在屋内两耳不闻窗外事,躺在青楼舒舒服服的大床上补国子监欠下的觉,一直到黄昏时分,暮色深沉,才神采奕奕出门到了一楼花厅。
花厅有五六尺长的桌子,那些小倌妓子依次站在桌畔,有人把酒杯藏在敞开的衣领处,娇声道:“哪位大爷买下这壶十年前的杜康,便能满饮此杯……”
“都说女儿红是洞房时喝的好酒,谁买下女儿红,今晚洞房,良宵一醉啊大爷~”
贺之漾皱眉,避至最末,急不可待的拿起酒壶,抬手斟了两杯细细品着。
唇齿留香,当真是好酒。
此时夜色阑珊,到了青楼生意最红火的时候,贺之漾一露面,虽只是淡然饮酒,周遭亦有些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