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他们闲得无聊,拿钱都有些心虚。

这下终于来了活,一个个想要趁机大显身手,让祝荧一度产生了种自己不是孕吐而是流产的错觉。

祝荧的目光越过这群医生,看着指针指向了五点半,小心翼翼地说:“今晚我约了去吃料理。”

可惜医生们和营养师交头接耳,讨论着该怎么调整他的饮食,选择性无视了他的话。

“祝先生太瘦了,”

他执着道:“料理……”

抗议了好几次不被听进去,最后祝荧没能赴约,满是低气压地盯着面前的鱼虾、鸡肉、菠菜和海带汤。

裴慕隐今天的会议排得很满,到了零点之后才回来。

他以为祝荧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却见Omega缩在床角,没有开灯,摸黑在看手机。

祝荧垂着浓长的眼睫,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紧接着眉头蹙了下。

“你回来了?”他这么说着,视线并没移开。

“听说你今天孕吐有点厉害,现在舒服点了没有?”

“唔。”

裴慕隐看祝荧敷衍地应声,猜是在看文献,也就没继续话题。

过了会,他洗完澡钻进被窝,祝荧没像以往一样贴过来,默默背对着他,手机依旧是亮着的。

“早点休息吧,今天你也累了。”裴慕隐道。

祝荧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关掉手机。

大床上两人隔得有点远,裴慕隐凑过去,讨好似的用鼻尖蹭了蹭后颈的腺体。

甜美的玫瑰味在标记后覆盖上了薄荷香气,两者混合在一起无法剥离。

Alpha的占有欲被很大程度地满足了,裴慕隐勾起嘴角,用牙齿咬了下祝荧的脖颈。

祝荧感觉到对方的吐息洒在身后,又被弄得有点痒,想要往旁边挪一挪。

但他被一下子捞进怀里,直到微凉的体温被捂得同样温暖。

自己从小就习惯了独处,即便期间有和裴慕隐短暂地同居过,也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身边多出个存在感极强的人,祝荧需要重新适应两个人的生活,互相照顾互相依靠,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还会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至今为止他和裴慕隐其实都没有完全适应,外加自己状态特殊,时不时手忙脚乱的,亦或者晚上睡不着。

晚上醒的最多的是裴慕隐,第一次流产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心理压力随之而来。

害怕孩子的命运重蹈覆辙,也发愁祝荧会难受,在工作之余时时刻刻记挂着,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绷紧了弦。

今晚也不例外,在每天早上六点半的闹铃响起之前,裴慕隐悄无声息地醒了过来。

冬天开了地暖和空调,即便有加湿器,也教人口干舌燥。他想要去楼下倒水喝,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他扭过头,就看到祝荧揉了揉眼睛,盖着棉被很自在地伸了个懒腰。

祝荧没从睡梦中回过神来,伸到一半就突然紧张起来,随即收敛了大大咧咧的动作,还蜷缩起来摸了摸肚子。

然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安静地摸索了一阵,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又开始盯着屏幕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