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心虚在前,他暴怒在后,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为了防止事后被余世华弄死,我深沉地思考了两秒钟,然后乖巧矜持优雅地抱住了余世华的腰,再乖巧矜持优雅地凝视着他。
这一招自从我妈去世后我就封印了它多年,也是第一次对余世华使。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使也不行了,我怕他真的弄死陆领然后还跟我算总账。
所以说人就是不能心虚,人一心虚,在家庭里的地位都会下降。
余世华看我两秒,绷不住脸,笑了起来,又凑过来亲我。
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等他亲完一口就赶紧拦住他再试图咬我鼻子,问:“就你一个人来的?”
余世华改成用他的鼻尖蹭我鼻子,说:“小纪带人在后面。”
我委婉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办了护照?”
余世华沉默了两秒钟,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后悔来救我。然后他说:“我这是救人,不算违法啊。”
不,防卫过度还算罪呢,你这确实还是违法。
我正打算说话,余世华立刻威胁我:“你也算偷渡。”
我憋了一下子,悻悻地说:“我是受害者。”
余世华看我两眼,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他有着传说中要一起犯次罪才算羁绊的中二理念?
算了,事后找严清楷帮忙开份报告吧,FBO在境内查案肯定还是要得到官方允许的,他开的报告应该有用,说不定还给余世华定性个见义勇为。还是算了,这事儿完了之后估计是定性大义灭亲。
一想起他爸妈都有鬼,我就烦,不知道怎么跟余世华说,不想让他知道这种事,就想让他开开心心地开他的车,哪种车都可以。
见我没说话,他可能以为我还在担心护照的事儿,就说:“没事,你别急,严清楷也在后面,他有办法。”
我说:“哦。”
然后他说:“你俩的事儿我回去再跟你算。”
我装傻:“我就喝了杯茶就晕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是受害者。”
余世华皮笑肉不笑地说:“哦。”
完蛋了,他终于找到反攻倒算的机会了,他一定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借口,肯定会拿出一百条不平等条约给我签,我还找不到底气不签。
你是不知道,他这两年越来越能耐了,不但碰瓷还碰保,分分钟蹬着鼻子上天去。我还不能跟以前一样不搭理他,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搭理他啊,我只能答应他啊,因为我爱他啊,我就乐意惯着他啊,我要把以前十九年没惯的全部补回来,不然我心里不爽。
我好恨这样的自己!腐朽!腐烂!腐臭!
我赶紧转移话题,说:“这里不能久留,赶紧走。”
余世华点点头。
我俩刚转身要走,火车就猛地刹车,差点把人都给摔了。
我和余世华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事情在往坏的方向走。
余世华立刻揪起地上的陆领,可能是打算当人质。所以我说余世华这个人就是太单纯了,对这个世界的想象太美好了,他也不想想,陆领算个什么东西,有谁会真在乎这么一个小喽喽的命。
我这么委婉地告诉了余世华。
他平静地说:“哦,不是人质,就是等会儿万一出去有人开枪还能拿他当下肉盾。你再往我这边靠靠,离我近点,跟紧了,别出头。”
我:“哦。”
不是余世华不单纯,是这个社会污染了他,是社会的错。
陆领挣扎着骂道:“我`操`你妈!”
余世华朝他脸上就是一巴掌,骂道:“你个杂种又不是没操过!”
我:“……住嘴,两个都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