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哪怕她们曾十恶不赦,杀夫、杀亲证道,是该千刀万剐的罪人,在这里也无法避免感到绝望。
飞升只是一个骗局,整个上界,像是天道设下的囚笼,将所有杀亲证道飞升的修士困在这里,让他们好好体会自相残杀的滋味,绝望的滋味。
这里气候温暖,草木丰泽,是最适宜人生存的天堂,却也是最磨人的地狱。
他们沐浴在朱阳下,内心却是深渊下阳光永远无法照耀融化的坚冰。人若再无人性,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差别。
本就松散无主的昆吾门,囚笼内绝望、怨恨和忏悔发酵,最终酿造了今日这场战争。
说是婚宴,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幌子,把所有人聚集到一起的幌子。谁家婚宴连个酒菜都不备,连摆几张桌椅都嫌麻烦,打起来妨碍发挥。
正殿前的空地上,红的灰的身影交杂在一起,每一个瞬间都有人在死去,鲜血顺着砖缝蜿蜒流淌,汇聚成溪,满地都是断肢残骸。
江知行到底是老了,在江孟春紧密攻势下渐渐落于下风。他一时不差,左肩中了一剑,被江孟春一脚踹翻在地。
江孟春负剑行至他面前,右脚碾在他左肩伤口,冷笑:“爹,还记得吗,这把剑还是你给我铸的。今日女儿送你入土,也不枉爹爹近两百年教养之恩。”
江知行惊惶转头四处张望,“风槐呢?”
月淮风站在高处围观,也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江知行瞥见对面平台上那个笔直的身影,顿时大怒:“风槐!”
月淮风抱着乔荞,表情漠然,不予回应。江知行求助无门,只得将视线投向殿中悠然喝茶的风衍:“风长老!我们事先说好的!你怎能袖手旁观!”
风衍是个长相刻薄的老头,一双吊梢眼,看人的时候总是往下斜,带几分睥睨倨傲。
乔荞评价:“你叔父长得就不像个好玩意。”
月淮风说:“是的。”
长得不像好玩意的风衍搁下茶盏缓步踱至殿外,他的大弟子易林川双臂抱剑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