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怀中的小女孩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腰间的力量越来越大, 忍不住轻轻喊男人。

伍德转头看了一眼女儿。

“嗯。”他赶忙收力。

“我们回家?”伍德尽力控制着自己, 不去看街道对侧的那道身影。可他依然是非凡者,在某些方面的感观一直异于常人。

只是匆匆一睹, 那身影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或许他本身就存在,只是突然与记忆深处的身影重合起来。

伍德记得他们小的时候曾在庄园的院子里一起玩耍。两人最喜欢比胆量游戏。从二楼的露台飞身而下, 跌在伯爵夫人辛苦培育的玫瑰花丛中, 身上沾满细嫩的花瓣与尖锐的小刺,有点时候被那些锋利的花刺扎进皮肤,刺出血来, 两个人都相互较劲,绝不做先喊疼、先掉眼泪的那一个。

长大一些, 休斯被送去了学校, 伍德则留在家中的书房, 右父亲聘请的私人教师教授。

他不喜欢那些老师。即使他们多恩地区甚至是整个北部区域最优秀的教师, 他依然不喜欢那些家伙儿。

贵族礼仪与数学课的间隙,从书房前往小花园的道路,他总是一次又一次故意与休斯偶遇,希望从他口中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从四岁开始,他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马车停了教会门口,彻底挡住了街道尽头的身影, 伍德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可压在胸口的石头却没有松动分毫。

他的脑海中,分别那一晚的画面不断的闪回, 一次又一次,他看到断臂飞出很远的画面,看到鲜血模糊视线。

大脑在嗡鸣,灰色的雾气不在局限于那晚的回忆,而是顺着记忆,从一幕幕承载着痛苦的画面之中,具现成为恐怖的梦魇。

“爸爸?”怀中年幼的女儿皱起眉头,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马车停下许久,而她的父亲毫无动作。

丽莎猛地回头,先前产生的感觉消失地荡然无存。

她的表情有片刻的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