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萍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嘴了。

等大伙儿到了大松山脚下的县城,又坐了车赶去齐大夫所在的黑河镇。

这里地处偏远,华宁想过这里有多穷,但真正的到了才发现,这里比丁家湾还要穷!

但穷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紧的是一行人路上碰见了好几个送葬的队伍,亲戚朋友跟着棺材哭得肝肠寸断。

其中还有个年轻的女人哭得站不稳,声嘶力竭地喊:“娃儿!我苦命的娃儿,你才三岁!你别离开妈妈呀!妈妈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华宁看着那前面被几个人抬着的被单子裹着的小孩子,手指下意识地抓稳了牛车的栏杆。

赶车的人叹气:“你们是外地人吗?俺们这儿现在鼠疫严重的很哩,大大小小全县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好多人都跑出去了,除了政府的人跑过来,谁都不敢来,你们来这里是干啥的?”

陈老师笑呵呵的:“我们也是来帮忙的。”

那年轻母亲的哭声让华宁心酸至极。

死是什么概念?是将永不再见,再也触摸不到彼此的音容笑貌,是无论多么思念,都无法化解的痛苦。

而原身呢,明明那么渴望母爱,却并没有真正地得到过妈妈的爱,愿意爱孩子的母亲却这样痛失了孩子。

人生就是这般残忍,或许原身的心愿就是因此而萌生的。

她自己未曾得到爱,却希望治好生病的人,希望别的家庭莫要遭受分离之苦。

华宁眼圈微微发红,一路沉默不语,等到一行人赶到黑河镇属下的一个村子里时,看到田地里的新坟,被风吹起来的未烧干净的黄纸,只觉得一片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