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觐川看准时机,一枪打到了黄蟾那侧半开的玻璃上,趁着对方本能闪躲的瞬间,他砰砰朝车里连开了几枪。后面扭打中的人分神瞄着这边的情况,不再恋战,脱身出来一边开枪一边后退,混乱中两边的人都有受伤,那人一条胳膊中了弹,迅速弯身上车关上门,再次发动车子准备掉头冲出去,突然一道身影纵身跃上车前盖,对着驾驶位开了一枪。
「砰」!
玻璃霎时裂开。驾驶座上的人反应冷静,只略微眯了下眼睛,快速后退同时急打方向盘试图甩开对方。
车身猛烈摇晃,时栎胆战心惊,车前的人顺势翻身攀上了车顶。后面的车死死抵着他们这一辆,司机猛地左转又疾速右转,勉强从前车旁挤出缝隙猛踩油门擦了过去。
车子在路间高难度掉头,后车紧追不舍,先发制车,猛冲过来将其撞向路边——
车顶上的人撞上旁出的树杈,半个身体被刮下车去吊在副驾这一侧。时栎含糊不清地尖叫了声,他紧紧抓住了车顶的架子伏稳,手臂青筋发力暴起,长腿重新跨回车顶,下颌线条因为忍痛而死死绷紧。
最终车栽到了树上,车身立时凹陷。司机抬起头,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滴到方向盘上,沉夜中的脸色冰冷可怖。
后座上的人终于冷冷开了口,用的是时栎听不懂的语言。前面的人应了一声,车子稍微后退,随即沿着这排参差不齐的树徐徐加速。
时栎全身一凉,只听见车顶密密麻麻树枝划过的声音,间或还有大的树枝刮在架子上折断,不多时,顶上的人扛不住了,整个人吊了下来,只剩下两条手臂还艰难抓住架子。黄蟾从车窗里伸出手,还没等叩稳扳机,对方仿佛预测出他的动作,猛地一脚踹飞出去。
手|枪在空中飞旋着打空到树上,周觐川翻身回到车前盖的位置,望着副驾上惊魂未定的人,扯开唇角,无声说:「别怕。」
时栎皱着眉拼命摇头,急切、担忧、惊慌、不舍,所有的情绪最后都融进眼底汹涌而出的雾气里。
车前的人笑了一下,像是在说她这样子傻。
山头的寒风凛冽,似乎能将人间所有情愫撕碎,却唯独拿这温柔没折。
远方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路口。路前一辆重型工程车稳稳橫住,简单又粗暴地堵住了这一整条路。
付朗跟着常队长匆匆从车上下来,后者朝一旁站着的小警察吼:“这什么玩意儿?怎么停在这里?!司机呢?!”
先到的人报告:“常队,车上没人,从这里过去还有将近两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