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的车程里,他一直在工作。时栎倚在座位上昏昏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是夕阳, 外面的天是暖金色的,她睡眼惺忪地缓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浅淡的木质调香水味,她不太喜欢,下意识掀开来要还给他,被他淡声制止:“下车会冷。”
她手臂停了停,想到自己确实穿得不多,没再矫情,又瘫了回去,望着窗外不作声。
白色轿车缓缓驶进早年封氏在栩州建成的一处别墅盘。据说当年开盘时这里有很多富商买来养老,地段和风景都绝佳。
车子停稳。司机和身侧的人陆续下去,时栎裹着外套恹恹跟在后面,打量了眼周围的环境,精致的白色法式小洋楼,衬得夹道上的树浓得格外葱郁,清冷中明晰地透出早春的气息。
“先休息一下,晚上出去吃饭。”
进到屋子里,一直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过身来,绅士征求她的意见:“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时栎把外套扔到沙发上,对于与他的约会毫无关心:“随便。”
她的冷淡态度对方像是并不在意,继续体贴嘱咐:“那你先休息,晚一点我来叫你。”
时栎上了楼,倚在沙发上拿出来手机。
先前在车上睡得久,她这会儿没有困意,只觉得身上各处都拘得酸痛。她左手揉着肩膀,另一只手滑开手机,一堆垃圾信息里掩着不起眼的一个「收」字,对话框上方是个陌生号码,上一条消息是三个小时之前她发出去的:「去栩州,初一回。」
她删掉信息,阖上眼睛揉了揉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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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的风很大,透着股暗沉沉的潮湿。
周觐川背过身去点着了嘴里的烟,深邃眉目在烟雾之后不甚清晰。
“境内目前能查到叫黄禅的有六个人,但结合年龄、地域、体貌特征……基本都可以排除。”
他举着手机「嗯」了一声。身后几米远的办公室里江行给里面的人递了支烟,用方言搭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