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站在办公桌前,脸色冷淡,看不出来情绪。桌子里面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面相跟气质都十足知识分子,此刻皱着眉仰在椅子上,半天有出气没进气,显然气得不轻。
“谁批准你发出来的?这种事警察都不管你掺合什么呢?你就是个记者,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啊?潜规则这种事说得清楚吗?今天大众一时新鲜跟着你一起骂他们,明天他们把这件事压下去之后死的就是我们!你能搞得过他们吗?!”
“主编,您说的是。”房间里站着的人低声开口,“但无条件报道真相不就是我们的工作吗?”
“你还能继续工作的前提是你得先能活着!”对方几乎要吼破了音。
陶染默了默神色,半晌,又淡声开口:“如果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想法,那我们这一行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这件事我从三年前李轻的时候开始关注,直到现在,有人都已经把这么明确的信息发给了我,我如果不去报道的话,我永远过不去我自己心里这一关。”
椅子上的人逐渐从气头上下来,表情深沉晦暗:“那你就没想过,这份信息为什么会到你手上?那个人的目的,跟你一样吗?”
陶染沉默。
“想过。”隔了片刻,她低声说,“但不管别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只要坚持我的目的。”
主编揉着眉心,无奈长出一口气。
“这件事再看一下。刚才有人给我打过电话了,你先做好停职的心理准备吧。”
陶染静默片晌,点了下头。
主编看着眼前自己一手带起来的爱将,终是忍不住再一次劝道:“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再掺合这种事了。”
眼前的人没有立即回话。半晌之后,她轻声应道:“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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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司机把时栎送到了别墅。
封岭的别墅,时栎没来过,从前他们的关系远不至于此。她下了车,有人带着她进门,更衣,上楼,到餐厅。里面坐着的人看起来像是等着她有段时间了,见她进来,放下了手里的书,抬手让人把他面前的茶杯撤掉。
“这么久,路上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