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两人走的是另一条小路,更近但也更陡一点,中途有几段斜坡没有台阶,时栎的鞋子滑,最怕走这种路,前两次都胆战心惊地下来了,第三次那个坡度看着实在有点难度,她站在上面迟疑,身侧的人以为她是累了,转过身侧对着她点了根烟。
时栎犹豫:“要不我们还是回大路上去吧。”
周觐川没回头,漫不经心道:“我走过这里。不高,你一会儿跳下来就行。”
她再没说话,也没动作,望着那个坡所有所思。片刻之后,周觐川抽完手里的烟,扔到地上刚抬脚踩上去,余光里突然扫见人影一晃,紧接着坡底下传来撕心裂肺一声尖叫。
“周觐川!!!!!”
他一愣,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跳到下面。时栎坐在地上揉着脚踝,眼泪都疼得飙出来了,一见他下来分外眼红,抬起那条好腿就往他身上招呼。
周觐川单膝跪在地上按住她动作,拉过来她摔到的腿查看,脚腕处已经红肿起来,牛仔裤也擦破了,膝盖那里最严重,隐约看得见渗出来的血丝,想来里面也应该磕得不轻。
他皱眉,把她的脚腕抬高搁到自己的腿上,看她一副狼狈兮兮的可怜样,披头散发的,蝴蝶结也歪了,忍不住训斥:“你傻啊?”
时栎气得把发箍薅下来扔他身上:“是你说不高的啊!!”
周觐川一脸无语地看着她。
他说的是不高,跳下来就行,但他的意思是让她等他下去了再跳,他会接住她,谁想到就差了这半根烟的时间,又碰上这么个等不住的傻子。
他抿了抿唇,沉声道:“我说什么你都信?”
她没好气地顶他:“是啊!”
周觐川沉默,低头揉着她的膝盖。
他想,可她说什么他都不敢信。
又过了半天,待她脚上恢复了些,他在她身前蹲下:“上来。”
时栎没跟他客气,拎着自己的蝴蝶结爬了上去。再往下倒是没有大的陡坡了,但他负重一百斤走山路也显然不轻松,时栎看他侧脸上开始流下来汗珠,静默片刻,低声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