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进来,拍了拍肩上的雪。桌子对面的人仰脸看着他动作,观察他的神色半晌,问:“你爷爷怎么了?”
周觐川心里烦着,口气听起来有点冲:“没怎么。”
时栎猜测老人家大概是病了,便没有再多问。两人各自安静吃着东西,桌上气氛沉闷。周觐川食之无味地吃了半碗面,越吃胃口越差,最终握着筷子缓慢停了下来。
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人,脑袋里闪过一瞬念想,又旋即被他自己否决掉了。但只片刻之后,这个否认的念头又被推翻,原本的想法重新又立了起来。然后,再次推翻,再次重立——
时栎把他那副反复纠结欲言又止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啃着排骨,权当没看见。
这一餐在沉默中被拉得格外悠长。最终,在时栎筷子伸向盘里最后一块排骨时,周队长终于下定决心,谨慎地沉声开了口: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时栎举着筷子的手短暂一顿,这才算是明白过来他这半天为什么百转愁肠。
原来是有求于她啊,啧。她先把肉夹回自己碗里,镇定答复:“不能。”
“?”对方的表情毫无防备地僵在脸上。
她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并无情无义:“咱们俩明天早上就分道扬镳了,还帮什么忙。我帮了你你以后怎么还我?”
周觐川听了这话不悦拧眉:“之前我帮你你也没还过我啊?”
时栎奇怪:“之前你赶我走的时候不是你自己说的你帮不上我吗?”
“…………”
得了,当他没说。
帐是时栎结的。出来后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周觐川独自在后面抽着闷烟,时栎手揣在兜里慢悠悠地走着,快到小区时,忽然转回身对着他:“我想吃冷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