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终于坚持不住了,把头蒙进被子里,抓着枕头大哭了一场。
她知道他们不可能了。他们都不是会回头看的人,不管当初的分开是自主还是被迫,他们都已经在各自的路上往前走了。
她只是觉得抱歉,继而又控制不住心生怨念。抱歉是因为她母亲,让他无端默默承受了这么多。怨念的是,他当初怎么就这样放下她了呢?他们曾经不是说过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要先告诉彼此然后共同面对吗?
电梯到了。
陶染从回忆里回神出来,垂眼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型修长的俊朗男人快步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金光闪闪五颜六色的。
她收回视线,走进电梯。
病房里,周觐川吊着只胳膊下床喝水,又开窗抽了支烟。付朗进来瞧见这场景可不得了了,差点就要扑过去按护士铃,被周觐川用眼神喝止了。
“领导,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椅子上的人皱眉扶着胸口,连连摆手,痛心疾首,“你的身体是你一个人的吗?你肩负的可是全队人的爱与希望!”
周觐川一脸无奈地把烟摁在窗外面的水泥窗台上,问他:“你来干什么?”
“我来探病啊。”付朗伸手拽过来他拿来的袋子,喜滋滋的,“生病的人心情容易郁闷,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周觐川靠着窗户看着他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拿出来摆到了床边:魔方、拼图、九连环、水压套圈……颜色缤纷,做工粗糙,看着像是楼下商店里糊弄小孩儿的货色。
周队长觉得眼前的人才是令病人心情郁闷的万恶之源。
“你是工作不饱和吗?”他无比费解地问。
付朗正亲自试玩着套圈的游戏机,不乐意了:“我,一名光荣的人民刑警,轻伤不下火线,特意牺牲宝贵的午休时间过来看你,你还这样对我?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行,我谢谢您。”周觐川挥手,“那边有吃的,您随意。”
付朗瞟了眼桌子上,随口问:“大明星送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