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 径直走向旁边火锅店门前等位的那排凳子。周觐川看着她的背影停了几秒,沉默跟了上来。
两人并肩坐在长凳上。时栎拧开盖子,随瓶子赠送的塑料镊子很软,她试了几次才成功夹了一个深棕色的潮湿棉球出来。
周觐川把左手伸了出来。他的手很大很长,从食指根部到掌心有一道两厘米左右的伤口,血渍顺着手指蜿蜒流淌到指尖,粘稠而干涸。
时栎低下头,细致地擦拭着他手上的伤口。她的力道很轻,以至于周觐川那一瞬间感受到的不是痛,而是痒。
他手指本能地微微蜷了一下。她看见,抬眼看他笑了下。
“疼嘛?”
周觐川没有回答。他垂着眼眸,鼻息间有淡淡的碘伏味道。店窗前的黄色灯笼透着昏暖的光,投映在眼前人的脸上,笼下一层浅淡阴影,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的睫毛、鼻尖、唇角,每一个弧度都温柔静好。
终于,她处理好他的伤口,又换了个棉球擦干净了他手上的血迹。最后她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只创可贴,撕开背纸,小心贴到了他掌心的伤口处。
“好了。”
周觐川收起视线,轻轻握了下受伤的手。
“走吧。”他站起身。
长凳上的人伸直腿撇了撇嘴,仰起脸幽幽抱怨:“连句谢谢都没有?”
周觐川看她一眼,又环视一周,一贯沉冷的声线居高临下地传下来:“饮料喝吗?”
时栎有一瞬停顿,反应过来后,笑了出来。
她朝身前的人伸出手,动作从容自然,好像在他们这段关系里已经重复做过许多遍。
周觐川沉默片刻,最终垂眸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拽了起来。
她在他眼前站定,笑道:“喝。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