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她终于能对自己承认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是好事。」
周觐川低着头把这几条信息反复看了半天,放下手机,拿起来一旁的烟盒和火机,半天没动作。
那些压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沉下来的情绪,又翻覆着从心底蜿蜒涌了上来。
他定定看着电视屏幕,只是一帧画面也没往脑子里进,修长手指反复开合着打火机,仿佛一种克制的宣泄,或者一场跟自己的胶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沉,没有挣扎,也没有边界,然后在某一瞬,产生一种无力而沮丧的放纵感。
坚持不易,放弃不堪。他只能在这中间艰难寻一个空隙,纵容自己短暂逃避。
隔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拿出了一支烟点燃,却似乎只是想用那味道提神,一直夹在手里,直到指尖火光被烟灰湮没了一大截,搁在烟盒旁的手机忽然振了起来。
“周队长,我是栩洲刑侦的章庭知。”
周觐川听到这个名字怔了几秒:“什么事?”
“刚才,杨磊的母亲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
他听后半天没有回应,冷峻的神色难以言喻。
电话那边也跟着他安静了半晌,最后小心翼翼地问:“周队长,这个案子你还会继续查下去吗?”
周觐川下意识抬起头。
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衍城医院急诊大厅,里面拥挤而混乱,有医生眉头紧锁地从外面快步进来,有护士推着装满药品的小车小跑着奔走,有人推着担架从救护车上飞奔下来,有人垂着头安静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他的半边外套已经被血染得湿透,手始终紧按着额头上的伤口,身体不住颤抖。
镜头摇晃着转向大门,一个穿着羽绒服和睡裤的女生披头散发冲进了大厅,脸色苍白强作镇定,求生一般逢人便拉住急切询问,被摇头否定后就迅速转向下一个人,十几次的无果之后,一片纷乱嘈杂中有个保安招手叫她:「来看下这个是不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