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栎下意识愣了几秒,刚反应过来,病房外有敲门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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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前,楼下护士站。
周觐川揣回证件,翻开护士递过来的入院记录:“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护士摇头:“本来前天晚上送过来的时候病情就挺严重了,话都说一句喘半天的,今天早上听到消息直接晕过去了,现在醒过来了但感觉人也不是很清醒。护士长在里面照看一上午了,我看你们今天要是想问她什么的话有点悬。”
周觐川抬眼,手指在纸上敲了敲:“除了儿子之外她没有其他直系家属了?”
“好像没有了,前天早上发病都是邻居送过来的。”
“她儿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当时送过来我就马上给他打了电话,下午时候他来医院了。我们主任跟他说了治疗方案,要么手术,成功率有一半,要么保守治疗,估计病人还能再撑三两个月。手术费要预交二十万,他没有,就交了几天的住院费,但他信誓旦旦承诺第二天早上一定会送过来。昨天他一直没来我还打算今早给他打电话呢,谁想到是出了这种意外啊……”
周觐川微微拧眉:“他有没有说过他要去哪里筹这笔钱?”
面前的人回想一番:“没有说,但我觉得应该是借的吧。上次他母亲来住院的时候,大概是国庆节前几天,那时候也交了一笔钱,五万块。她这个病本来平时就挺烧钱的,我们跟病人聊起过她儿子做什么的,她说她儿子念书不行没什么文化的,在衍城是靠着一个同乡的哥哥,要不然她也不放心让儿子背井离乡……”
跟护士交谈过后,周觐川走进病房。
栩州公立医疗资源常年紧张,六人间角落里新添了一条狭窄的病床把房间显得十足拥挤,可跟床上的人比起来,这条床又仿佛显得过于宽敞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农村妇人,由于常年承受病痛,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憔悴苍老很多,人单薄干瘦,头发凌乱,脸色蜡黄,一动不动望着棚顶神色空洞地流泪,任周遭的人说什么都没有反应。
护士长家里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儿子,看她这样子同情又无奈,叽里呱啦用方言说着周觐川听不懂的话:“病人要节哀振作啊,不吃不喝怎么行呢?……”
周觐川站在旁边凝着脸色看了半晌,上前秉明来意:“刑警,来调查死者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