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年轻人留下来收拾厨房,时栎裹上羽绒服去了一趟镇口的商店。出门前她跟摄像大哥博弈了一番,最终心愿还是落空,摄像师尽职尽责地扛着机器跟在她身后,相伴相守,寸步不离。
店是当地人开的,面积很小,就够两个人侧身而过。架子上都是些低端的生活必须品,时栎径直停在门口的玻璃橱窗前,低头扫视了一圈,可选择的余地不多,她挑了个包装颜色相对最清新的,拿食指敲了敲玻璃:“这个,一盒。打火机有吗?”
从店里出来,时栎从盒里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熟练打火点着,冲进鼻息里的味道辛辣劣质,她站在路口迎着风吸了一口,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摄像师有点尴尬地站在离她两米来远的位置,终于明白了她出门时为什么不想让他跟着。
冬季,山间的夜很长,九点钟的小镇已经了无人烟。两人保持着默契的间距在潮冷的寒风里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时栎冷得手指冰凉,眼皮和鼻尖都微微发红。
楼下只剩郑来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看手机,见时栎进来他本能抬起头,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欲语还休。
时栎一心只想赶紧上楼洗个热水澡,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一边走过来,一边随口问:“还没休息?”
走近时郑来闻见她身上那股扑面而来的淡淡烟味儿,更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时栎绕过他走到桌子那头拿起手机,又返回来时才觉出他目不转睛地跟着自己转了一大圈,停下来,问他:“有事?”
男孩子憋了半晌,最后含蓄而谨慎地小声关心:“姐……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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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觐川回到酒店已经快十一点了。
他迅速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阖眼仰在沙发上揉着额头,俊朗的脸上布满阴沉的倦色。
房间里寂静得连空调声都显得刺耳。许久之后,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睁开眼睛,拿起手机。
他手指在主屏幕上无意识地来回滑了半天,像是并不知道要自己真正要干什么。隔了有半分钟,才最终点进了角落里的游戏。
等待的过程中,周觐川突然又后悔了。他想关闭,但动作就迟了那么一瞬,游戏已经加载完成,主页面跳出提示,有一条未读的好友消息。
十个小时前的消息,隔着屏幕都感受得到那股溢出来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