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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沈九也曾经这么想过,但当她被红色流星般的法拉利从车道上碾过去时,活在沈九心中的孩子就已经死了。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转身朝遥远的白雾走去。

“银河!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啪塔啪塔的脚步,一如椿君惊慌的心跳,“不要放弃我!”他说,“我只有你了!”

沈银河终于忍无可忍,回过头,一把掀翻椿君。

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像是完全傻了,他倒在地上,呆滞地望着沈银河,似乎忘记了这是在他的意识丹田中,而只要他愿意,任何人本应该都伤害不了他。

沈银河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比你多出好几个人似的。”

“难……难道不是吗?”椿君哭了,大滴的泪水顺着苍白脸颊滑落,“你有那两个同伴,也许还有家人,母亲,父亲……”

“一个都没有。”

沈银河冰冷的语气打断了椿君,一瞬间他仿佛连抽泣都忘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啊?”

“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所以记事起就是一个人,”沈银河歪着头,“你看嘛,比你还惨一点呢——你起码还有个王夫人。”

“至于苍洱和仙尊,唔……”她停顿了下,“我很开心能认识他们。”

椿君像是抓住了一个反击的机会,立即道:“那你还有他们!可是我……”

“那是我应得的。”

沈银河半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椿君持平:“因为我不会因为不受关注而自怨自艾,不会因为被放弃而就自暴自弃,”她稍微加重语气,“我没有那个时间。”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像站在一列极速奔驰的火车上,可是又不是那种能舒舒服服坐在软席上的火车,因为你稍微一犹豫,就会被这辆火车甩下来。”

椿君屏住了呼吸,他没有打断沈银河,去问她“火车”是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少女,她的眼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蔓延而出,像是一柄尖锐的剑,又像是某种更为炽热强大的东西。

也许在他用小刀自|残的那个夜晚,他也曾短暂拥有过这种东西,但现在,他把它们搞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