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领口微敞,发丝稍乱,嘴角也破了,下巴还印有一抹血迹,浑身上下透着狼狈劲儿。
钟子昂回到车上,刚才走得急,书包还没拿。
谢定渊:“动手了?”
“哦。”少年大方承认,心说,要骂就骂吧,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无所谓。
可这次谢定渊居然罕见地没说什么,只让老张翻出备用药箱,亲手替他处理伤口。
钟子昂整个人都愣了。
直到沾了酒精的棉签落在颧骨伤口的位置,一丝尖锐的疼痛传来,他才反应过来,紧跟着倒抽一口凉气:“嘶!痛痛痛——”
谢定渊不为所动,继续给伤口消毒。
很快,疼痛散去,钟子昂不嚎了,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自家老舅。
谢定渊丢掉棉签,拿出创可贴,一边撕,一边问:“看我做什么?”
“稀罕!太稀罕了!老舅你居然没骂我。”
“所以需要吗?现在就可以给你补上。”
“不不不……咱们悠着点哈,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
老?
谢定渊挑眉。
最近他对这个词格外敏感。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总会感觉不痛快。
比起钟子昂这般年岁,他这个年纪,应该算老吧?
“老舅,我有个问题。”
谢定渊睨了他一眼:“说。”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凛冽,严酷,不近人情。
钟子昂缩了缩脖颈,但心里想的却是:没错啊,还是那个严于律己、苛以待人的老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