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江扶月不是太乐观。

虽然两人接触时间很短,但不难发现谢定渊是个非常自主、有想法的人。

骨子里的高傲在一定程度上也意味着“专断独行”,而这样的人大多固执,他们对既定事物的看法很难被改变。

这也是为什么科学家,尤其是那些学术地位高、成就不俗的科学家,往往给人一种脾气古怪、不好相处的刻板印象。

但事实上,谢定渊的反应比江扶月想象中平静得多,甚至在听完这样一种近乎“异端”的想法后,他连一丝外露的惊讶都没有。

“倘若p不等于np,那就意味着不能用自动化的方法解决所有问题。”他如此说道。

江扶月点头,目光灼灼,不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那一刻女孩儿眼里的专注,又一次令男人心跳加速。

然而出口的声音却依然保持着平静与自持:“那也没关系,”他说,“知道哪些工具不好用也有助于人们找到更好用的工具,不是吗?”

江扶月惊讶于他的眼界与格局。

一个人能接受同类,可赞一句心胸宽广;但若能同时包容异类,那他的志向必定不在方寸之间。

上帝会管蚂蚁打架吗?

不会。

因为他的高度决定了他只能放眼天下——看的是大地苍生,观的是人间百态。

蚂蚁算什么?

打不打架又有什么要紧?

谢定渊:“为什么这样看我?”

江扶月倏地回过神,唇畔漾开浅笑:“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我能知道吗?”

她摇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