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佟陆陆当时怔怔立于殿中在想什么,实则她是被吓傻了,故而什么也没想。大脑空荡荡,目光呆愣愣,她的小心脏紧缩成皱巴巴一团,好似在那一刻,为数不多的脑回沟均被千万匹草泥马瞬间踏平。
往昔种种,如潮水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她空空无也的脑,她方能一缕一缕悉数联系起来,那些云遮雾罩的过往豁然开朗。
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瘪三利用她!
环纡利用夏至院,隐藏身份,利用佟府的便捷,搭上了佟司佟梧,更是利用佟府作为据点,与亲信通信两年多!
那些该死的鸽子,都是他养的信鸽!
当年“护袖”之仇,如今排山倒海而来,淹没她的小脑袋。佟陆陆打心眼里拿出记仇的小本本,为他浓墨重彩地填上一笔。
可是,怎么会?他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沦落到在象姑馆卖艺卖身的地步吧。这种耻辱,真非常人能忍受,更何况是堂堂太子。
千伶百俐,佟陆陆茅塞顿开:是了,上面在追杀他,从未停歇,故而他走的当日,明威方大肆寻人。
大隐隐于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的离开,不仅是因举旗大计,也为了撇清与佟府的关系。
但……说好的左撇子呢!
许久,佟陆陆的嘴张得比鸭蛋还大,怎么也合不上,着实失礼。
年轻的帝王见她如此反应,心头很是满意。
毕竟鲁钝如她,能开窍已是不易。
不杂风尘、鸾章凤姿的帝王几步上前,众臣垂首,不敢直视。
因有一定的身高差距,他微俯下身,于她耳边低沉轻语,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廓,沉香扑鼻,“见了朕,佟六小姐好似并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