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灯的光不刺眼不灼热,却坚定地照亮了二人脚下的路,厌收回视线,撇过头仰着脑袋,耳边的萧声清扬悠远,能洗涤灵魂般沁人心脾,少年看着天上的月亮,又想着心中那如月般的白衣青年,他想到对方曾告诉他,人活下去有什么意思,只有活下去才会知道——
不仅让厌勾起绷带下的嘴角,心道:如果是为了亲自去看一次花灯,他或许能苟活到下一个春日。
彻底入夜后,林殊星回屋歇息。
少年厌已经躺在床上,瘦弱的身躯只占了床铺一小半的位置,林殊星看窗还开着,皱了皱眉,他将窗户关好,走到床榻边看了眼。
“你回来了……”少年迷迷糊糊,连眼睛都未睁开。
林殊星以为他在说梦话,笑着嗯了声,得到回应的厌连忙睁眼,抱着被子坐起来,迷瞪瞪道:“你回来了!”
“啊?”林殊星察觉到什么,附身摸摸小孩的头顶,认真道:“嗯,我回来了,睡吧,这才亥时。”
林殊星让他继续睡,小孩儿却说他不困了,林殊星哭笑不得,看着少年几乎要漫上眼角的睡意,倒也不再催促,坐到床边靠着,与对方聊起天来。
“不困的话跟师兄说说……你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我上药、换了纱布,去伙房劈柴,还吃了一些糕点,还看了花——”
“劈柴?阿厌,你伤口并未好全,师兄可告诫过你不要做那些粗重活计,以免伤口裂开?”
“是扶青山带我去的。”
林殊星愣了一下,这少年厌是个硬骨头,全身烧伤上药都不见他吭声含痛,此时竟愿意主动坦白……白衣青年思绪微顿,修长的手指搭上少年的脉搏,询问他最近感觉如何,厌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睛看青年的下颌,几缕青丝落到他的面颊上,熟悉的冷香让他闭上眼,左手缓缓用力,抓住对方的衣摆。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