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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城的自毁主要体现在自残这一行为上,他左臂上和身上的疤痕都能足证这种推测,医师认为狄城自残的目的是获取快乐,而根据这家伙手臂上的疤痕来看,的确如此。

狄城手臂上的伤痕新旧交错,但在中间的某个时段却停止了自残的动作,这段时间内是没有新的疤痕出现的(医师猜测狄城在这段时间里找到了新的获得快感的渠道),直到被关进精神病院后,狄城才又恢复了这种行为。

——是新的获取快感的渠道不管用了吗?

徐业曾这么问过医师,对方却摇摇头,说只有患者知道答案。

“其实说白了,我跟他也不是朋友,更谈不上有多好的关系,这小子再小个几岁都能当我儿子了……”

徐业看着窗外的雨,似感慨似唏嘘道:“但你不能否认,眼缘……有时候就是种很莫名其妙的东西。”

徐业说着,不禁想起林母拜托他时的嘱咐,他对林殊星和狄城的关系是有自己的猜测的,林母的干预让徐业的猜测有了支撑点,他无法对两个男生之间的感情做太多评论,也无意参合其中为自己谋得一个角色,但作为狄城曾经的辩护律师,徐业能感受到林殊星对狄城这小子的重要性。

徐业和狄城在看守所内面对面的次数颇多,他们这一大一小都不信任对方,经常聊着聊着就开始相互试探,互摸底牌,某些细节回想起来,甚至能让已经做了结案复盘的徐业心有余悸。

徐业在律师这行从业十多年,他打过一桩又一桩数不清的案子,其中比狄城杀/人案更复杂、周密、诡异的不胜枚举,但唯有狄城杀人案的当事人狄城能徐业如此在意,他有时候看着十九岁的狄城,就总觉得这具年轻身体里的灵魂在向谁呼救。

现在想来,或许眼前的青年就是他的救世主。

而现在这位狄城的救世主,却在想着离开。

徐业把眼镜擦干净重新戴好,透过锃亮的镜片看向林殊星,说:“走吧,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