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冷道。
“我不收人牲,别再把你们同类相残的龌龊事情安在我头上。”
李清明恭敬地应下。
“大家再不会了,我们会另行惩罚犯错的人。”他神情坦然,对于差点害死一条人命的野蛮行径毫无羞愧。
汪旸身边的外乡青年赵游十分震惊,愤怒又悚然地手指着李清明:“你、你……!”
但他是个城里来的好教养青年,你了半天,骂不出什么难听的狠话。汪旸对赵游摇了摇头,示意同伴不用为他出头,险些死在同村人的手里,汪旸双眼透着一股狠劲,必然之后要报复回去。
蔺怀生多看了赵游两眼,心里猜测这位唯一能信任的外乡客有什么特别之处。
祭台上隐隐分成三方,河神与李清明,汪旸与外乡青年赵游,以及蔺怀生和他的信徒隋凛。
意外来得无比突然。
蔺怀生倏然抬起头,望向渺远的山峦。
所谓天覆物,地载物,崇山峻岭被这片天地所覆载,只是它的掌中之物,再多巍峨险峻也被衬得微不足道。就是这样的方寸天地中,山川与天连绵相接,雨雾模糊了二者之间最后的分界,仿佛天幕之下紧接着就是山。不知何时,黑云层层叠压,挤着盖着,然后忽然撕裂开一道口子。原本的雨势小了,但汹涌的雨流全都从天上的那个豁口倒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