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为难什么?”他自顾自地为蔺怀生想好理由,“还是害羞?可我信生生纵是穿男装,也极好看。亦或……生生无从下手?”毕竟这可是蔺怀生第一次碰男人的衣服,兴许是为难他了。

闻人樾话语中流露期待:“我也能替生生更衣。”

他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奇怪话。即便不发疯,闻人樾在蔺怀生面前也不一样了,他为蔺怀生做了许多他这辈子这身份本不用做的事,好像彻底放下了那股端着的清高。

这几天蔺怀生听到眼也不眨,都习惯了,但依一辈子藏着真实性别、矜贵又敏感的小郡主,蔺怀生这会得发好大一通脾气。

蔺怀生一把夺过衣服,抓皱了上好的丝料,他对闻人樾斥道。

“你出去!”

闻人樾笑了笑,给蔺怀生把脚上的锁链也解了,没再招惹人,迤迤然出去等候。

蔺怀生看着手里的衣服。无论闻人樾无心或有意,蔺怀生敢接招。

蔺怀生穿得很慢。在这个故事里,他每一天作女儿家打扮,男人的衣袍对于他而言几近陌生了,而这也是一生隐瞒身份的小郡主第一次能以男子装扮示人。

当蔺怀生穿上后却发现,这件料子上乘的银白云纹圆领袍连剪裁也分外合身,至于搭的宫绦等配饰又如何用心,也只算锦上添花。闻人樾给蔺怀生准备的这身衣服全然不像仓促间的应变。

闻人樾推门推得很心急,但当他看见蔺怀生现在的模样后,他又倏忽伫在原地,久久没有迈开一步。蔺怀生不知闻人樾心里在想什么,也无意去猜,好在闻人樾并未失态太久。

男人走上前来,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语意不详地叹息:“你真该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