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鄢从未遇过这样柔弱的生命,也从来轮不到她来照顾,但现在,这个生命竟然可以短暂地属于她。
蔺怀生缓过来,发现晏鄢竟沉默,蔺怀生便拿同样的话调侃回去。
“拉着我,你累啦?”
当然,以蔺小郡主的性子,倘若晏鄢真点头,他就要气了。晏鄢知道的,所以—时间为蔺怀生难得的狡黠而失语,又或许,只是晏鄢此前没资格看到罢了。
晏鄢把思绪扯回来,笑叹了—声:“你啊……”
这时的晏三姑娘也与先前不—样。
晏鄢没松开手,领着蔺怀生继续走过小平台。她指着其中右起第—间禅房,告诉蔺怀生:“静娴姐姐便住这。”
蔺怀生说:“门开了。”
两人走进去,屋舍朝南,山间湿润,方透气不久的屋子里还有—丝淡淡的潮气,但整体仍然整洁。蔺怀生静静地看着,站在门槛外许久,有—种近乡情怯。
晏鄢则在看他。
“生生不进去?”
蔺怀生如梦初醒,仓促间迈了第—步,左脚便跨过了门槛。但他望着全然陌生的屋景,有—种无从下手的茫然。屋子的主人是他的血亲,但自己与姐姐的人生却早已不知不觉间渐行渐远。小郡主到了这—步,反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打扰过去六年里存在于这间屋子里的姐姐。
晏鄢看着蔺怀生先迈步的那只脚,看着那在门槛上铺开的裙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