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浴室,里面空间并不大,设施与物品也都简洁,但这是一只看不见的小羊,c要带着蔺怀生一样样地认过去,告诉他这是洗手台,这是马桶,这是淋浴间。但这些通通还不够。

因为他还要告诉蔺怀生:“洗头发的放在你左手边,右边的是沐浴乳。”

“花洒在这里,我拿下来了,你手只要往前就能拿到。”

“热水的位置也调好了。”

c感觉自己有说不完的话,甚至越说越不安心,越焦躁。他希望浴室里的这些瓶瓶罐罐能够替他照顾好小羊,但实际上他是把这孩子至于一个危险境地,这些东西都有可能伤害他。然后呢?c有了雀跃,他希望蔺怀生能够主动开口,让他留下来。

但青年的心思不在这里,c觉得自己为他在这几平方米的空间内操碎了心,而小羊本人似乎有一种无知无畏的天真。c现在变得不能容忍他和蔺怀生有哪怕一点的心意不相通,倘若有,他就要刨根究底,弄明白是什么分走了对方的心。

男人手搭在蔺怀生肩头,有一点把他往后揽的意思。动作的占有欲但在嘴上还有一些伪装和保留,只是问道:“想什么呢?刚才我说了什么。”

问小羊,叩问小羊的心扉。

但现在的斯德哥尔摩小羊可一点都不怕他了。被偏爱,就得到特权,甚至可以反过来踩他的底线试探。对于c的问话,蔺怀生只自顾自地伸出手,摸向右边的沐浴乳瓶。

c习惯性地蹙眉。

他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好还是不好。他渴望与小羊之间更亲昵,但他同时讨厌猜测。他害怕摸不清小羊的心思,总是希望能够读懂蔺怀生的每一个表情、动作。他希望这个孩子永远由他保护,永远由他拥有。

蔺怀生摁到了沐浴乳的压嘴,沐浴乳挤到他的手指以及掌心,他搓了搓,透明的乳液随即变成泡沫,蔺怀生低头嗅了嗅,随即笑开,转过身来,献宝似的把两手的泡沫呈到c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