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当然,蔺怀生和那两个人才是同一类群体,并且是他把他们变成共同体的,但c还是觉得恼火。他手上喂饭的速度慢了,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蔺怀生的脸,装着他又不真正看见他的眼睛……过于充沛强烈的情绪贯穿了c,他从来没有如此觉得自己陌生,脑子里装着的全是对小羊最大的喜爱与仇恨。

既然世界允许存在斯德哥尔摩。

那也替罪犯想一想吧?

世人不对罪犯共情,就让患者永永远远偏爱他,只爱他。

蔺怀生的手握住了c。

抓住一只手腕就像抓住命脉,掐准了c情感的出口,熄灭了他压抑汹涌的怒火。

小羊就从这只手腕开始,一点点返回,摸到末梢的勺子,也捧住碗。而c的手都没抽离,蔺怀生也没有请他松手,所以两个人的手贴附着。碗壁已经过了它最烫的时刻,在最开始由c的掌心承受,他为小羊披荆斩棘,斩去前方危险,现在可以交付给对方,但c舍不得。蔺怀生柔软的手依附他,c便感受到一种莫大的甜蜜。

小羊和他说:“先生,你自己都还没吃。”

“不用只照顾着我。”

他的语气还有一点怯懦,口吻却不乏关心。c便开始责怪自己,为自己,为刚才他心里对蔺怀生的生过的气。

这个孩子变成一个斯德哥尔摩患者,选择走向他,但就这件事本身,他是没有选择的,是辛苦的,是极其容易受伤的。所以只要他还愿意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他就应该保护蔺怀生。

c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对蔺怀生必须完全收敛自己任何会伤害他的一切,这是小羊赋予他最甜蜜的使命。c催眠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