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心精通阵法,自然猜到这阵法最为凶险的阵眼处,便是怨恨和不甘最为浓厚之处。雪霁急着要他俩的性命,之前试探过沈闻的手段之后,便认为求心一个区区闻梵境的佛修,以及一个压制修为的筑基散修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丢入这怨气深重的血池之中,顷刻间便能要了二人的性命。
却不曾想到求心的身上居然背负着这么深厚的功德,在这一刻以菩提佛光的形式笼罩住了二人。
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片刻,血池之中的怨气像是抓住了一头白鹿一样,漫延上求心的僧袍,他单手拥着沈闻——自从她及笄以来,求心就不曾离她这么近过了。
“有什么好看的。”他听到她这样说,“又不是我的脸。”
求心并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受到她牵起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脸颊上,他说不出那是什么触感,只觉得湿湿漉漉,唯有耳、鼻、口、眼的轮廓那般清晰。
“阿闻。”他道。
“你得活下去。”
“此处冤孽深重,我实在是不忍看他们这般彷徨至灰飞烟灭——”
“阿弥陀佛,求心这短短二十余年,活得没一日像个恪守戒律的沙弥,如今,且让我血池不净,不出此阵吧。”
求心将妙法给他的护身持珠戴在了沈闻的腕上,微微低下头。
他一开始似乎是想要用上唇触碰她的额头,却最终只变成了小心翼翼的用鼻尖挨了她一下。
“阿闻。你要活下去。”
“从此时此刻起,你便是我看万水千山的眼睛。”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