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看。”兰波打开信纸,这张纸估计是被生气的幼崽给揉成一团过,皱巴巴的有些地方还被扯破了,不过不影响他信上的内容,“这个确实……”
兰波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用日语来形容,内容上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真要说没问题吧又好像到处都是问题,读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感觉很压抑,仿佛写信的人就是在故意倾泻某种恶意一般。
“是吧!”中原中也气得鼓起脸颊,“龙之介是真心想跟他当朋友的!他还这样欺负人!”
中原中也表示自己记住这个叫太宰治的家伙了,有机会见到一定要把他狠狠打一顿给龙之介出气。
芥川龙之介艰难从低落情绪里挣扎出来,辩解道:“在下没有被欺负……”他紧紧蹙着眉心,看了眼兰波手上的信又快速移开视线,“在下只是想到了些以前的事情,才会……感觉有些共鸣。”
那种看不到未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挣扎着想要活下去,觉得活着很痛苦又感觉死去是一种罪恶,灵魂一点点往深处下陷却再怎么挣扎都爬不出来的恐惧——芥川龙之介曾经每一天都咀嚼着这样的痛苦,突然被唤醒的记忆令他一瞬间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是不是他还在贫民窟里,因为寒冷或饥饿快要死掉了,才会编织出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境?
即使不是梦境……这种日子又能持续多久呢?
芥川龙之介悚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失去了刚来时小心警惕的心情,竟是当真把自己当成是这家的孩子,像是自以为找到了家的野狗那样摇头摆尾地得意起来。
那些不容拒绝塞进他手里的善意与温暖,烫得他连心脏都在颤抖,叫他又渴望摇着尾巴凑过去亲近,又在意识到时试图夹着尾巴逃进角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