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睁眼,一个脸蛋脏兮兮,眼泪鼻涕都连住口的小萝卜头就这样映入眼帘。

谢澜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小东西你谁啊,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话未出口,她就注意到了她此刻身处的环境。

她躺在铺着干草的草席上,屋子逼仄,土墙斑驳,盖着茅草的屋顶破了几个大洞,雨水顺着大洞四周流泻而下,落在盛水的破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许是太潮湿了,一股霉味在屋里弥漫,难闻的让人根本不敢大口呼吸。

再看自己,身上盖着打了无数补丁的潮湿被子,一个约莫五岁大的萝卜头蹲在身旁,此刻正哭的撕心裂肺!还有一个约莫两岁的萝卜头趴在草席里侧,黑的像个煤炭球似的,见她看过去就朝她伸出黑乎乎的小手,笑得咯吱咯吱的,一副要抱抱的表情。

谢澜呆住了。

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如果是做梦的话,这他娘的也太真实了吧!

在她怀疑人生时,求抱抱的‘黑煤球’爬了过来,边流口水边含糊不清的说道:“抱~姐姐饿饿!”

已经掐过自己并疼的咬牙切齿的谢澜认命了。

她叹了口气,刚想起身去安抚‘黑煤球’,蹲在她身旁嗷嗷哭,却没发现她已经醒来的萝卜头突然炸了,他大声吼着‘黑煤球’,眼泪越发汹涌。

“你能不能懂点事!姐姐都要死了你还笑的出来,你还有点良心吗!爹走了,娘也走了,现在连姐姐也要离开我们了!我们马上就要变成没人要的小孩了你知道吗!”

黑煤球被吼得一愣,眼睛里迅速蓄满眼泪,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兄妹俩一个哭的比一个大声,形象演绎了一场高音双重奏。

被夹在中间饱受魔音摧残的谢澜脸顿时就黑了,她捏紧拳头,厉喝道:“闭嘴!”

哭声戛然而止。

小萝卜头怔怔的望着她,似被她吓住。

好半天,他才扁了扁嘴,眼泪汪汪无比委屈的扑了过来,“姐姐——”

“你不要离开我,我害怕,呜——”

“……”

这一刻,小萝卜头才终于明白别人口中的‘失而复得’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