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一动没动,蹲在地上,看着身影不断走进他,修长的双腿和发扬的衣角在她面前静止。
“你来啦。”她仰头,朝骆佑潜笑了。
骆佑潜眉心紧皱,捏着陈澄的手臂把她拉起来,触及还是一片熟悉的冰凉。
这回没害羞,顾不上害羞——陈澄整个人都冻得在打颤。
骆佑潜直接脱下外套,披到陈澄身上,又圈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揽到怀里:“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先出去。”
冒着风雨他把浑身湿漉漉的陈澄半拥着走到公交车站牌前,出租车就等在那里。
司机一回头,看到这么一个头发还在坠水珠的人,立马一个头两个大,叫嚷道:“欸,我刚洗的车!”
陈澄脚步一顿,她实在有些累,脑子也锈顿,几乎是带着点“不知所措”地扭头朝骆佑潜看去。
后者非常财大气粗,直接把陈澄推了进去,随即自己也淌着水坐进来。
“说了一会儿下车另外给你两百,快开车吧。”
陈澄眯着眼,听了这句话,狐假虎威地挪着屁股在座位上蹭了蹭,神情非常满意。
“我给物业打电话了,家里水电都有了吗?”她轻声问。
“……不清楚,我跟你打完电话就出来了。”
甚至连伞都忘了拿。
车开了没一会儿,陈澄便睡过去了,还睡得笔挺,跟一尊佛似的,完全没有偶像剧里歪到身边人肩膀上的情节。
但好歹是人不是佛,抵不掉惯性作用。
车一个左拐,陈澄便偏头倒去,不是砸在骆佑潜的肩上,而是砸在另一边的窗玻璃上。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笑眯眯地说:“小伙子,你女朋友睡着了也不扶一下。”
骆佑潜一顿,没解释,伸手把陈澄揽过来,还深怕吵醒对方似的,动作放得极轻。
他按着陈澄的脑袋,慢动作似的,一帧一帧的把她按到自己肩膀上,湿漉的头发黏在他的颈窝。
“师傅,麻烦你开点空调。”
骆佑潜轻轻呼出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搂紧怀里的姑娘。
借着从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光线,他忽然瞥见她白皙手腕上闪过一瞬的暗光。
骆佑潜瞳孔一缩,从小在拳台上长大没有少受伤,不可能认不出疤痕,他捏住陈澄的手腕抬到眼前。
心间一跳,同时觉得呼吸拉扯着心脏,钝痛起来。
她割腕过。
以及他终于看清楚了她手腕上的那处不知所谓的纹身——向死而生。
陈澄美滋滋地睡了一夜,醒来发现自己的片酬已经到账,乐了一阵才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以及昨天那泛酸难惹的情绪。
瞎矫情,她在心里暗骂了句,不屑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