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小人儿还在睡着,翻身下了床,点了盏烛台放到了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轻轻撩起素白的内衫来。
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痕,那些鞭伤被包裹着看不出来,但是小人儿在睡梦都会疼的呻吟出声,那该是有多痛?
裴争呼吸渐渐变得紊乱了些,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伤。
是当时的小人儿想要逃离他身边时,被他关在了丞相府的密牢里,用锁链绑在那木架上,受了鞭笞所造成的伤痕。
那时候小人儿的身子坏到了极点,几次昏迷都险些醒不过来,而这之后的事情,裴争也记得,自己带着小人儿上了街,然后赵隶棠把他劫走了。
往日的记忆一幕幕重现在眼前,裴争越是回想越是痛苦不堪。
若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不懂得什么是爱,只知道无休止的掠夺和侵占倒也罢了,现在的他偏偏对这个小人儿
有着最柔软的心和最深切的爱意,在看到这一切伤痛磋磨都是曾经的自己犯下的错后,铺天盖地的愧疚和悔意几乎要把他淹没吞噬。
这种折磨远比身体上的疼痛难耐的多,一股股的抽疼自心底里蔓延上来,裴争一手捂着心口,手撑在床畔边上无力的喘息,连带着指尖都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微弱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床上的小人儿的睡颜,秀美的眉头紧紧皱着,时不时还要再轻吟一句“疼……”
裴争想伸出手去帮他把被子盖得再严实一点,可惜手指颤抖的实在不像话,竟然要提气压制才能让手平稳的给他拉好被角,一番动作下来,裴争眼尾隐忍的通红。
吹熄了烛台,裴争重新躺回了床榻上,翻了个身,隔着被子轻轻将小人儿拥进了怀抱着,然后低头在他颈间深深嗅了一下。
还记得这个傻乎乎的小人儿曾经对自己说过,他不怕痛,也很能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