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慢慢的,下巴的骨头错开了位置。
裴争手一甩,将小人儿甩回了床褥里,衣袖一挥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月色正好,莹白月光倾泻撒下,照耀着高大的身影慢慢远去。
祁长忆砸进软绵绵的一团,却痛的蜷着身子呻吟了几声。
裴争总是爱捏他的下巴,高兴了捏一捏,生气了也要捏一捏,从不知道注意力度,今天更是把他的下巴捏的错了位。
疼,祁长忆疼的泪如雨下,但更疼的是心,像是被人捅了个窟窿,汩汩的流着血。
不知过了多久,在床上痛得意识涣散,快要晕死过去之时,小楼的门被人推开来。
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些许月光洒进来,隐约能看见床上卧着个人。
来人是乘风,进来之后将灯点了。
他后面还跟着个郎,手脚麻利的走到床边,按着如玉的小块瓷白向上一个用力,下巴顿时复位,小人儿立即转醒,眼泪也跟簌簌落下。
郎火速告退,乘风转身欲走,却突然被床上伸过来的一只小手拉住了衣角。
祁长忆眼睛红着,断断续续道,“阿风,我,我想回宫。”
乘风狠心扯走了自己的衣角,拱手道,“殿下,您住在丞相府是皇上的旨意,没有主人的允许,您,不能离开。”
祁长忆手在半空僵了半晌,随后收了回来,默默的低垂下了眼眸。
低眉顺目的可怜样儿,实在让人心疼。
乘风又道,“殿下,当年的事情,牵扯进去的人太多,谁是谁非早已说不清楚。但是,主人从没有对谁这样好过,在主人心,您定是不同于旁人的。只要您能像从前一样对主人,千万别再说什么恨他想离开的话。”
祁长忆仍是低着头不语,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