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肖然换了个位置继续按着他的头,“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喻川枕着他的腿闭上了眼。
法拉墨头次醉酒,大概是酒精作祟,他竟然梦到了那个画卷中的黑袍青年。
也是在这辆马车中,自己躺着,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梦境很模糊,他还是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只感觉得到他轻柔的手指拨开了一缕自己额前的碎发。
他拼命地想睁大眼看看那个人,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只能虚虚地张开一条缝。那个人的身影在睫毛遮挡中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他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从自己眼前滑过。
等手拿开的时候,所处的空间变成了前线的帐篷,他躺在床上,那个人还是坐在他身旁。
他听到自己在问:“怎么了?”
那个人带着笑意说:“没什么,就看看你。”
——看我干什么?
法拉墨想着,挣扎着要起身,梦境猛地一颤,破碎成了千万片。
马车一个颠簸,法拉墨的头砰地撞到车壁上,吃痛地睁开眼睛。坐在他对面的肖然正扶着喻川的头,生怕他被颠醒。喻川靠在他腿上皱了皱眉,蹭了蹭,找到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肖然低头看着他,目光满是疼惜。
法拉墨看着肖然的眼神猛然一怔,那个眼神似曾相识,在什么地方见过?
好像也是在马车中?还是帐篷中?还是……有浪涛拍击的岸边?
是谁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