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间想起半年前跟喻川说过的话——“你们如果混出名堂,帝国对于你们出身的避难所会有更多的优待和照顾,这里将发展得更好。所以作为回报,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小然我替你照顾。我保证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你家小兔崽子在营地里就还能活蹦乱跳。”
小马哥现在只想抬手给自己俩耳光。他把话说得那么满,让喻川安心地去进修,结果喻川才走几天肖然就出事了。他毫不怀疑喻川回来后会扒了他的皮——虽然喻川现在没那个本事,但他一定有那份心!
——不应该啊。
小马哥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他眼里的肖然在野外是遇到10人以下的围剿都能安然脱身甚至反杀好几个人的,新猎人们不管拉帮结派多少人在肖然面前基本上都讨不了好,而10人以上的老猎人合伙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老油条们也是拉帮结派互有阵营的,互相结仇已久,每笔账都是毫无转圜可能的人命债。没有任何一个小团伙有这么多人。
他有心把阿杰直接打死给喻川一个交代,但守备军一向和荒野猎人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依存,猎人为营地提供物资,守备军为猎人提供保护所,只要不触及法规,就从不互相干扰。
小马哥搓了搓脸,心里烦得火急火燎的。
就在这个时候,肖然回来了。
他走得很慢,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极长。
小马哥目瞪口呆地看着肖然喘息着步履虚浮地走进大门,脸色惨白,满身缠着绷带,隐隐透出血迹,额头上挂着冷汗,汗水浸湿了绷带和衣衫。
“小然……”小马哥站起身就想朝他冲过去,却见肖然直直地看着一个人——正在大门任务处交物资的阿杰。
肖然的双眼逐渐变得冰冷而赤红,他从腰间拔出喻川送他的木蟒牙匕首,踩着他那摇摇晃晃的步伐,缓慢、坚定地朝还一无所知的阿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