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像被浇了一盆冰水一般的又冷又怕,虽然很快就跨过了那道坎,但那种让他心悸的恐慌现在回忆起来都还历历在目。
肖然似乎根本连这道“坎”都没有。
不过还好,肖然倒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也许比自己更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
——反正自己带着他,也不怕这小子会走歪。
那点心惊很快被喻川遗忘了,肖然在他面前一直都很乖。
受这事影响最深的反而是被救的那个人——法拉墨。
这货被吓得三天没出营,任凭打劫三人组怎么揍他都拼命扒住营地围栏,打死不肯出营一步。
他倒不是怕肖然把他给宰了,毕竟肖然当时是在救他来着。
他是忽然发现了这里的规则,就像喻川当年猛然醒悟一般,又恐惧又压抑。
第三天,喻川和肖然去军备处换物资的时候看到了他脏兮兮地蜷在废墟旁边,看样子是连床位都租不起了。
前任的皇族小少爷跟条野狗一样在夜风中用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的外套裹住自己,靠在一堆青砖旁边。
如果不是那一头沾了灰依旧显眼的金发,喻川差点都没认出他来。
肖然上去轻轻踢了他一脚:“还活着吗?”
法拉墨过了许久才抬起头,看到是肖然,条件反射地就是往后一缩。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法斗”光环覆盖,喻川瞧着他总觉得像一只被嫌弃了的可怜小奶狗,又好气又好笑,蹲下身问道:“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