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不用毛巾洗脸。
言微抽了一张,擦拭脸上的水滴,抹过那颗泪痣,她停歇了下,唇边悠悠勾起了一个弧度。
当初,妈妈带她去看姨婆,镇上有个看相的,说她这颗痣不怎么好,容易悲观多思,点掉感情路会顺遂一些。
妈妈不甚在意,她笑说,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大概在妈妈的眼睛里,感情在人生的比重并不会很大,只要她的女儿读好书,掌控自己的人生,感情顺其自然,不顺遂也可以丢弃不要。
言微追逐秦怀鹤的日子,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悲观情绪,但她没有动过点掉泪痣的念头。
岁岁的脸上很干净,即便她有那么一颗痣,言微也会像妈妈一样,让她保留它。
言微迈开脚,雾霾蓝裙摆掠过磨砂黑玻璃门,脚下无声到了客厅。
暮色四合,湾城未眠。
地暖开着,脚丫子舒坦得很。
秦怀鹤比她还早,驻足在纯铜打造的壁炉前,细细打量一棵柏树盆栽的枝叶。
“这是新买的吗?”
秦怀鹤勾唇,“新拍的,好看吗?”
言微:“还行……我更喜欢野蛮生长的那种。”
她对这种松柏盆栽并没有什么感觉,总觉得人工修剪痕迹过重,不如野外肆意生长的那些好看。
“这是慈善晚宴拍下来的,也算是给归国的园艺大师捧场,这一棵是孤品,就只能长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