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昨日在后山那并不愉快的经历, 让几人心里都产生了阴影。说是两方吵架,但几个年岁不大,刚从工农兵大学毕业不久的小伙子,哪能吵得过身经百战的村里婶子?说单方面压制都是好听的。
钱春萍见着几个人都跟她儿子差不多大, 倒也叹了口气并不想为难人。你说要不是你们非要来阻止他们开发果园, 他们至于这么兵戎相见嘛?
他们村这么穷, 就指望着这果园能有点好收成改善改善生活, 你不让开发了,不就是砸他们饭碗嘛?
“也不是婶儿为难你们, 是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一片儿,有没有什么墓能不知道吗?你们那陶片带回去也白带!先不说值不值钱,是不是土里挖出来的都不一定!”
路过时,钱春萍瞧见他们手上拿着从地里挖出来的陶片, 还仔细地用个垫了棉布的木盒子装着, 吊着眉梢撇了撇嘴。
说完也不再看人脸色, 直接甩着两条胳膊就颠颠地往办公室里冲。
“书记!我要检举揭发!”
突然的大嗓门吓得柳书记一个哆嗦,手下的钢笔一划。得,这份报告又得重写。
“苏家嫂子, 咱们有事儿就好好说,不要再用检举揭发这一套了,现在不时兴这个!”
柳书记扫了冲到他跟前的钱春萍一眼,忙抬手将墨水瓶盖子盖起来,防止她一个激动给他弄洒了。
“随便你咋说都成,我就是来告发李秋英的儿子许磊!我们前天下午在地里挖出破陶片后,就是许磊骑着车去县城通风报信的!不然昨儿一早上人办事员怎么就到了咱们村?”
自觉地在墙边拿了个木凳子,搬到柳书记的办公桌前坐着。钱春萍将昨晚上他们老苏家人推理的一番话,挑挑拣拣的说了出来。
话落见柳书记捧着搪瓷缸子,脸上明显是不信她的话,钱春萍一拍桌子:“你要是不信咱们就开大会!挨个问前天下午到昨天早上那段时间,大伙儿都在干嘛!另外还要看有没有人能证明!”
见她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柳书记连忙将手里的茶缸子放到一边,瞧着盛气凌人的钱春萍,语重心长的出声安抚:
“苏家嫂子别激动!这件事到了我这儿,我一定会查个明白!不过好在挖出东西的那块地,除了一些陶片其他什么都没有!看上去也不值当什么钱,暂时县里还不会彻底不让咱们弄果园,只不过可能要减缓一下进度,先等那陶片送给专家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柳书记自己也叹了口气,这挖地挖出陶片有什么好稀奇古怪的!竟然兴师动众的请来了文化局的办事员,也不知道谁最先造谣说是什么古代妃子的陵墓。
摆明了想耽误他们的果园工程,要真是许磊去通的气,那这臭小子真是要好好教育!别出去当兵回来,却忘了自己的根是从琴高村扎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