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岁的孩子哪儿什么逃生知识,我命大跳下来的时候仅仅磕破了皮肉,我一路逃到马路上,被好心人救下送去医院这才把小命保住了,而我脸上的疤痕也是因为逃生撞到了石头,又被树枝划破留下的。”
“这……”胡探险看着范灵媒风轻云淡地说着故事,或许是同情她的遭遇,说话的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道,“你小小年纪遇到那么惨的事情我很同情你,那后来呢?你作为第一目击者应该知道得很多吧。”
“作为第一目击者,我本来应该知道得更多,可惜……我忘了。”范灵媒点了点自己的额头道,“这里受了刺激,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那时候我躺在医院的床上,看着纯白的天花板,鼻子里吸入的都是刺激的消毒水味道。我看着旁边病床上小朋友有爸爸妈妈陪伴,他们可以尽情和父母撒娇,可我呢?我甚至连我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
胡探险听得上头,完全忘了自己的目的,追问道:“后来呢?后来你怎么样了?”
“后来我被一个亲戚捡回去抚养长大,但因着我脸上这道疤痕,我几乎没有任何朋友。”范灵媒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她呼出一口气道,“我以为失去的记忆不会回来,可是老天爷不想让我这么混下去,在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的某一天,我在下班路上差点被车撞到,由此我彻底回忆起了那些被我遗忘的记忆。”
范灵媒微笑着,那道疤痕随着她表情的变化跟着一起扯动道:“华工程,华支书不是失踪,他是被人杀害了。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透过门缝看到的那一幕,那群丧心病狂的人骑在父亲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一边的母亲和响老头想阻止他们,结果呢?哈哈哈哈……”
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又凄厉,刺激着两个人的耳膜。
“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范灵媒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恶狠狠地道,“你那位尊敬之至的甄老师就像个活死人、窝囊废一样蜷缩在角落里,他害怕莱村长的势力根本不敢出声,他不是你想得那么美好、那么清高,他不过是一条随时担心被人抛弃的可怜虫!”
“别再说了!”华工程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双手捂着耳朵道,“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在污蔑老师!”
“我污蔑他?他配吗?”范灵媒往前走了几步,作风强势地一把拉下华工程遮住耳朵的手,逼迫他看着自己道,“你觉得甄老师对你是吗?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对你好?因为他心里有愧,他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可他不敢说。即使当年犯罪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遭到天谴死去了,他还是没有勇气对你说出真相!”
“范灵媒,你给华工程一些空间吧。”眼见着华工程的眼眶越来越红,胡探险及时分开两人,继续问道,“那么范灵媒,你来忘忧村的目的是来报复这些害死你父母的凶手吗?”
“是。”范灵媒干脆地点点头道,“到了村子之后,我发现那些杀人凶手一个个都死了,唯独剩下甄老师还活着。响老头也是当年事件的目击者,他脾气倔强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当我看到响铁匠的模样的时候,我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比我经历的少。”
那范灵媒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把响铁匠争取过来啊,两个人都是事件的受害者,响铁匠与甄老师的关系本就不睦,为什么范灵媒放着响铁匠这条大道没有走,而是选择了找马村长合作?
“你在想为什么我没招响铁匠是吗?”范灵媒像有读心术一样瞬间读懂了胡探险的想法道,“别天真了,当年的事件会被压下来那么久都没人知道真相,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忘忧村里权势的重要性。响铁匠不过是一介普通村民,性格冲动和他老子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算他知道真相了也不过是给自己多添一位带不动的猪队友罢了,我才不会自寻麻烦。”
“道理是这个道理。”胡探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不找华工程的理由我也能想到,他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没有必要那么早亮出自己的底牌。那么马村长为什么会帮你呢?你是个外乡人,刚刚也印证了你并没有超能力,我不认为马村长和其他村民一样那么好被糊弄,何况你的脸……”
“何况我的脸都成这样了,就算想用皮肉迷惑他他也吃不下去。”范灵媒接着胡探险的话往下说道,“是,你们村的马村长是个很有想法的,他和我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但是我答应过他不会对外人说出我们的协议,所以请你不要再问了。”
啧,剧情都快发展到最高潮要收尾了,怎么还那么神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