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胡探险无奈地又是叹了口气道,“还建设村子,你们村再这么玩下去人都要没了拿什么搞建设?话说你的话前后有矛盾啊,一边你说你和甄老师的关系不错,一边你说甄老师在和其他人搞联合?他和其他人搞联合能瞒得过你吗?”

“那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华工程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解释道,“老师的想法既传统又古怪,虽然我是老师最亲近的人,但也是他最为防备的人。你想想看,如果你是老师,没有朋友没有子女,身边几乎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而我是你唯一亲近的学生,你会不会害怕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

道理没错,胡探险刚想附和,随之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与二十年前的事件也有牵扯,又问道:“你的话有一定道理,可你有没有想过甄老师对你有所防备是出于别的原因?”

聒噪如鹦鹉的华工程一下没有了声音,眼神止不住地四处打飘。

嘿……这小子绝对有鬼啊。

胡探险见他心不在焉,一拍桌子恐吓道:“问你话呢,装什么哑巴。”

“吓死人了。”话工程一惊,往后缩了缩脖子道,“这我哪儿知道啊……你要是有怀疑去问老师呗。”

呵呵,问你个大头鬼。

华工程不配合工作,胡探险自然有对付不合作人的办法。她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打旧照片道:“你们村二十年前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哈,你敢说你把亲爹失踪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照片一登场,华工程瞬间变老实了。他不耐烦地抓着头发问道:“你这人本事也算大,那么老黄历的事情都被你翻出来了。华支书是我父亲,二十年前他无故失踪我当然不会忘记,我比谁都记得清楚。”

“父亲是考察队的一员,我母亲是村外人。他们俩的婚姻关系并不牢固,父亲一心为村子考虑,母亲忍受不了常年被冷漠对待,在有了我之后没多久就和父亲离婚离开村子了,剩下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我记事起就没有母亲的印象,父亲作为支书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管我。正巧莱村花家和我也是差不多情况,所以我们俩经常在一起玩,彼此也更熟悉。”

胡探险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华工程目送莱村花时候那样深邃又无奈的眼神是什么涵义,了然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对她……”

“嗯,我对她确实不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华工程见胡探险知道得多,早晚躲不过,坦言道,“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对她有多上心,她对她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弟有着一样付出。到头来我们三个就那么僵持着,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平静。我们都知道,一旦打破了,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胡探险是城里人,不懂得山村的风土人情与城市之间的差异。可是她从华工程认真的眼神里体会到了与另外俩人同样的感觉:这群年轻人的感情关系既复杂又纯粹,哪怕其中有一个人自私一点也不会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感情是很私密的事情,我理解你的困扰,我也无意想介入其中。”胡探险慎重地说道,“关于你们这代人的感情纠葛我明白了,可我想说的是既然对你来说那么重要的父亲失踪了,你就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吗?”

“我?”华工程苦笑道,“二十年前我什么都不晓得,我还以为父亲只是忙着在工作,就像他出村去考察的时候一样,他不是不回来,只是时间没到。我等啊等,一直等,等到我发现自己再也等不回父亲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

“哎……小兄弟,别难受。”胡探险安慰地拍了拍华工程的肩膀道,“你是个有出息的娃,争气、努力、肯吃苦又上进,你看你不是研究生都毕业了吗?这在你们村那是独一份啊。”

“呵。”华工程听到胡探险的安慰,非但没有坦然地接受,而是别有深意地看着她道,“曾几何时,我也和你一般天真,认为拿出自己最好的答卷是对父亲最好的慰藉,可是我发现我错了,而且我错的离谱。”

华工程说罢,从屋子里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找出一支年代久远的录音笔,递给胡探险道:“这是我读大学离开村子之前找老师的谈话,我当时得到了一些消息想找老师核实顺带录了下来,你听听吧,内容很让你震惊。”

胡探险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她这个神级乌鸦嘴,预言每个人会给她爆个证物,真就每个人看到她都会摆盘奉上走一遍流程,这盘游戏打完她是不是可以去买彩票了?

胡探险略显迟疑地接过录音笔,咽了口口水按下了py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