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交叉,身体前倾盯着莱招待看:“还是说,你想说自己刚刚说的都是些违心的话?”

就说这家伙心理素质好得不像话,还能在别人逼问他的时候搞反杀, 范青罗越发不敢确定马特助是不是凶手了。

要是说响警探长了一张犯人脸,那么马特助就是天生自带犯罪天赋气味的人。

被反将一军的莱招待当场死机了几秒钟, 眨眨眼好不容易才回过神:“马特助,我现在在问你问题, 请不要扯到我身上来。”

“不好意思,我的举动好像吓到你了。”马特助认真道歉后解释道,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无依无靠,对我来说钱是必备的, 它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刀口舔血的日子也不是我的追求,我想攒笔钱去国外。”

莱招待:“你攒到了吗?”

马特助:“还没有。杀手的生活也不容易,并不是完成一单钱就都归你所有了,所以我这不是还在接单。”

莱招待上传了一份新的证据:“这是贾老板开给你的价钱,上面约定好了,要是你能杀掉甄老板就能得到五十根金条。你为了金条特意以马特助的身份接近死者也是贾老板帮你的,你和贾老板的计划是什么?”

马特助:“是,我们的计划很简单,让我以千悦门员工的身份接近甄老板,我把掺有毒药的红酒交给甄老板就行了。”

“不对啊。”江门童提出了疑问,“千悦门与百乐门同为竞争公司,为什么你能确定甄老板一定会见你?要是他直接回绝了你,你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他会见马特助的。”莱招待在马特助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暗杀计划开始于一个月前,根据我在马特助处搜到的证据显示,他在这段时间内对甄老板暗中做了相当多的调查,从身体到心理可谓是下了一番狠功夫,其中最重要的是这点。”

马特助的私人报告中有一页记录着百乐门的经营状况。

在范玫瑰没到百乐门前,百乐门只是上海滩是一个没名的小舞厅,激不起任何浪花,千悦门才是响当当的一姐。

在去年年底范玫瑰“跳槽”到百乐门之后,千悦门的生意一落千丈,除了台柱子呗对家撬走的因素,还有一个原因是甄老板从中作梗,花了不少钱在背地里给千悦门制造黑料。

台柱子被人撬走了,生意又惨淡,贾老板气得怒火中烧,于是联系到了马特助想要把甄老板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彻底拔除,以绝后患。

大致的情况了解完毕,莱招待感叹道:“甄老板这个人一向要钱不要脸,千悦门的人如果真的是来和他谈业务的,他当然不会见,不过对方要是手里捏着他的黑料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一贯威胁人的人被人反威胁了会怎么样,还真不敢想。”响警探问道,“马特助,你可以啊,今天在座的一群都是苦主,就你一个像太上皇似的当爹。”

马特助面无表情:“我对当甄老板的爹并没有想法,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务拿到报酬。”

冷酷无情的杀手你没有心!

“难怪甄老板和你谈完之后不太愉快。”陈经理想到桌上的那瓶红酒后问道,“既然今天你是站在绝对主动的地位上去与甄老板会谈,特意带酒就不担心甄老板心存疑虑?”

“乍一看确实说不通。”马特助微微一笑给出了答案,“可要是我对甄老板说‘不想被你的员工发现当老板的玩脱了,就算事后扔掉也得先暂时收下来’这样的话,不就完全不一样了?”

范青罗皱眉:“这么说,甄老板确实会收下来,可你怎么确定他一定会喝那瓶酒……”

不对……哪里不对。

范青罗仔细一想忽然发现自己一直把红酒里有毒这个事件结果看得过于想当然了。

重新翻阅了一次搜证时候的红酒瓶和装着酒瓶的纸袋子,范青罗毫不意外地在纸袋子里侧发现了一丝红褐色的液体残留,红酒的瓶颈与红酒同色的标签处也有被浸染过的痕迹。

“先前是我大意了。”范青罗将瓶颈处的痕迹放大后给大家看,“我们一直被木塞给迷惑了,其实毒液不止在酒瓶里有,瓶颈的标签才是马特助想下手的地方。”

“以甄老板的多疑性格,他必然会事后去检查红酒瓶看看贾老板想搞什么鬼,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想把酒瓶从纸袋子里拿出来必定会沾到标签处的毒药。”

“毒药是红褐色的液体除却与红酒颜色接近外,也是为了让标签处的痕迹风干后不易被察觉,加之毒药本身的延迟性可谓是天衣无缝啊马特助。”

说完推理,范青罗真想给马特助扣个六六六。

编剧给他的剧本拐弯抹角设置了那么多坑,他是怎么短时间内消化完还表现得那么泰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