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宋珏珩此刻内心的真正想法是什么，要说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连她一个局外人看着床上说话都要喘着粗气的人，被病痛折磨的样子，都有些于心不忍。

“芝之，你先跟我出去吧，有些话让他们单独说。”

柳雪慧走到秦芝芝跟前，目光在她和宋珏珩不知何时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停顿了片刻，不再多言，便转身出去了。

秦芝芝听见门扉开合的轻响后，另一只手抚上男人冰凉的手背，安抚地摩挲了两下，宋珏珩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底下出满了虚汗，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

“你和爸先聊着，我在外面等你。”

她心底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得宋珏珩在压抑着某种情绪，而他此刻脸上的镇定，更像是一层纸糊的假面，轻轻一碰就会粉碎。

秦芝之前脚退出房间，转眼就看到柳雪慧早已在客厅备好了茶，她依旧穿着那身天青色水波纹的旗袍，端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她的。

屋内的暖气开的很足，秦芝之才呆了一小会儿，后背氤氲出来的热气就已让她起了一层汗蹭蹭的黏腻感。

今天是腊八，按说是全家小团圆的日子，可宋家老宅却是完全没见到宋薇雯的影子，她记得之前公益活动汇演上，宋薇雯离去的时间应当比他们早的。

“薇雯不住这里很久了，她现在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们管不了，也没法管。”

察觉到秦芝之的疑惑，柳雪慧开口解释的语气颇为无奈，这个女儿是被他们惯溺坏了，三场失败的婚姻，直接让她在渝城的名媛圈内声名狼藉，可宋薇雯本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依旧我行我素，无所顾忌的放飞自我。

秦芝之会意，知道在来主家做客点到为止不让人难堪的避讳，也不接话端了面前的茶，慢慢饮着。好在这几年跟在杜维和老领导们身后对品茶还颇有一番场面话分享，不至于让客厅的气氛太过尴尬。

“芝之，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和你在闲聊。”

柳雪慧一把掐断了秦芝之那些敷衍的小心思，她现在无心于龙井的成色口感，上次秦芝之间接帮着宋薇雯解决了桃色新闻的事，其中背后究竟是谁在插手，她看得一清二楚。现在能让宋珏珩出手帮着宋家解决目前难题的关键，还在秦芝之身上。

“芝之，上次薇雯的事情，李总同我说你出了很大的力，薇雯她现在好歹是那个许翔没什么来往了，可宋氏是老宋一生的心血，就因为上次报道出‘假疫苗’的事情……”

话说到一半，柳雪慧便再难以启齿下去，宋家在渝城豪门中的地位早已今非昔比，这样的落寞她能接受，但宋父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