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不希望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
斯威特大小姐抱起双臂,仿佛是要挡住从水杉林那里吹来的冷风,挡住某个荒谬的事实:
“这么晚了,你非要见我做什么,巧克力脑袋。是又把脑子熬废了吗?”
——她这句话是明知故问吗?
聪明无比的宿敌得出了答案,从她游移的眼神,从她防卫性的动作,从她在念自己绰号时不声不响掺进去的强调。
……有的时候,他真希望自己不是那么了解她,这样就还能抱有一些幻想。
不需要赤裸裸说出就能领会的二次告白,不需要赤裸裸逼问答案就能明白的两次拒绝。
【他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我?】
【他为什么要来见我?】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真是讨厌——不行,要想个理由——这个谎言太蹩脚了——】
安娜贝尔掐住手臂的手指,逐渐变紧。
洛森能借着明亮的月光瞥见她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泛青。
她此时的表情,就和数天前在图书馆里,被问到“喜欢早餐吗”时一样。
恨不得竖起整个图书馆的书挡在脸上,恨不得竖起整个世界把自己藏进拐角。
胆小鬼。
……蠢宝宝。
“找你有正事啊。”
——但无所谓,今夜他已经确认了某个事实,这个事实已经足够令他开心过头、失去分寸——高兴成了傻子,做出了不该做出的举动——
洛森吹了声口哨,轻盈地从树枝跃向阳台栏杆——他以一个“深夜熟练翻入女生宿舍楼”的流氓标准姿势在护栏上吊儿郎当坐好,冲她摊出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