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当然不是心满意足,斯威特家的小姐怎么会满意小小的空间,她只是,她只是……
不讨厌而已。
不讨厌小小的空间。
不讨厌图书馆里那个偶尔发现的小“自习室”。
不讨厌被挤挤攘攘的东西围拢起来,不讨厌那仿佛被它们拥抱的感觉。
但合住……那是个什么概念?
“我睡前要卸妆。”
正坐在角落里埋首制作什么的宿敌:“哦,卸,不要害羞尽管卸,哭宝宝化不化妆都只是个哭宝宝。”
而且每次和她打完架后,眼影口红粉底液这种乱七八糟的化妆品,都在自己衣服和脸上蹭得差不多了。
——某种意义上,他可从来没见过化全妆的安娜贝尔,反而见过睫毛膏掉了一半的女疯子。
重新窝进睡袋的安娜贝尔:“……”
她忍了又忍,在自己哭过之后就愈发汹涌的困意和想继续和宿敌打个三天三夜的冲动里挣扎了一下——还是屈服于前者。
“你这里……”
大小姐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解释:“没有梳妆台。”
忙于制作什么东西的宿敌抬起了头。
他挑挑眉,视线在帐篷顶部用魔法悬挂起来的灯泡、自己身下这把少了一只腿的木椅子,脚边塞得太满似乎下一秒就会吐出来的帆布书包,架子上底部焦黑的铁皮水壶、底部棕褐的不锈钢饭盒与若干工具上一一扫过,最终定在整座帐篷体积最大看上去最蓬松的睡袋上。
“抱歉。”
全泽奥西斯最朴实的穷鬼用他最礼貌的口气问:“什么叫梳妆台?”
安娜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