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晚心里倍感不妙,着急忙慌地打开镜子,眼下被蹭到的几点漆黑的膏体张牙舞爪地像在哄笑。
越晚尴尬地恨不得立刻从飞机上跳下去,埋头接过纸巾一点一点地擦掉。
……擦不掉!!
睫毛膏已经干掉,越晚怎么擦都留一点有印记,纸巾蹭得她眼下泛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别擦了。”
飞机轰隆隆降落,周随似是随意地说:“不凑近其实看不出来。”
“真的吗……”越晚一边扑粉底,把眼下的泛红遮掉,一边把镜子拿远打亮,好像确实不太能看出。
越晚满意地把气垫收回包里,准备下机,目光突然和周随严丝合缝地撞在了一处,她又涌上了没由来的心虚:“谢谢你……的纸。”
越晚无力地挥了一下手里的纸团。
周随站起来,声音从头顶传来:“该走了。”
*
两个人下飞机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黄昏收敛最后的一点余晖投在越晚的身上,光影在路灯下,和睫毛投下的阴影胡乱纠缠。
节目组的车一前一后来了两辆,越晚率先爬上了一辆,身后有人跟着她上来。
车门关上,她以为是许路知,于是好整以暇地往柔软的座位上一瘫:“知了,给我水。”
空气沉默了起来。
越晚眼神一转,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周随高耸的眉骨下陷的一双漆黑瞳仁静静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