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终于,三人跟在刘管家后进了府,穿过一回廊,到东边耳房停下。
一路的雕梁画栋,虽则皆披缟素,但那墙那瓦那地板砖,椿爹也都看得出这可不是一般的材质。
一面惊讶感叹,一面又见着刘管家进屋从柜子里取了三件纯白缟素放在榻上,他又退出来道:“你们去里面换上衣服,今儿个是太爷的头七,不可越了礼制。”
三人听了命,立马进去换上,不一会就穿戴整齐。
“阿爹,这是不是我第一次替人服丧。”子椿生来就没见过爷祖宗,故而没为谁穿过丧服,这第一次穿丧服竟是为了外人,不免觉得有趣。
椿爹一念,也觉好笑:“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倒还真是,第一次服丧竟是给了陌生人。”
老象头正欲开门,听见身后的椿爹在笑,怒道:“老尤头,你笑什么!人家丧事有这么好笑吗,小心把你开了!”
椿爹意识到,立马噤了声,这可是在办丧,讲究多着呢,于是递了子椿眼色,叫他也注意着。
整戴完毕,老象牙拉了门,几人就出去了。
刘管家将三位往停灵的大堂领,一面走着一面说:“这几日晚上不安生,夫人特地招了十个护院,说男人多阳气重可以镇住阴鬼……”
“镇鬼!”椿爹讷然,合着黎家招护院不尽是护院,还带镇鬼的!
老象头听后也是一凛,他原以为招护院是因丧节期间来往宾客众多,忙不过来才招的,谁曾想竟是用他们镇鬼来了。
子椿面带惊恐的看着刘管家,只听他又说:“你们倒也不用怕,都是姨太太她们几个吵着说闹了鬼,我却倒没看见什么黑白无常,唉,家里女的多,男的少,那晚吓晕过去一个就没醒来,其余的除了大夫人,还有三房姨太太,再就是些小厮丫鬟,这次招你们来啊,四房夫人各分两个,其余两个就守灵堂,夫人此时在灵堂坐着呢,等会你们看她怎么分配。”
子椿算是明白了,因着死了丈夫,家里没了主,一时间心里没有依托就只有胡思乱想,唉,女人便是如此,跟他阿母一个样。
进了会香苑,两边歇着几班鼓乐青衣,而正厅之上一口棺椁置于中央,再往前是瓜香果子,再往上伫着一樽灵牌,刻几鎏金大字‘先夫黎公讳安德君之灵位’,而棺椁两旁六张大凳椅上无一人落座,皆跪于地面,擦抹那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