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魍却垂下了眼,沉声道:“既然她是灵脉,你就没想过,鬼雾,也是她放的吗?”
心头一震。寒魉不敢相信地看着颜魍,怀疑自己真的听错了。“那到底,为什么啊?”
“雾叙存在了多久,没有人知道。沈幽当初这么做的原因,也没有人知道。这一百个人,根本不能算是人类。他们与我们不同,有着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制度,外人不会懂,也不用懂。”
“那她为什么最后要破坏?”
“沈臣兰的身体,我复活的时候也很奇怪,因为从来没见过。一半是纯粹的灵力,一半是凡胎肉体。现在,你可懂?”
寒魉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渐渐垂下了眼。
“雾叙,本该只是所有人的幻梦,但沈幽作为灵脉,作为雾叙的创造者,自己却先犯了禁。沈臣兰不是纯粹的灵脉,就算他出生时安然无事,也不代表他之后会一直安担。沈幽创设鬼雾时,一定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对人类动了情。雾的机制应该是随机的,除她以为,所有人都有可能。但就算不是随机,经过这么久的积蓄,控制鬼雾,她怕是也无能为力了吧。”
“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吗?”
眼泛波澜。
“用自己的时间,换别人的时间。灵脉的传承,时间的交换,雾叙的鬼牙牌上,从来都只有九十九人。时玉,换的是他们的身份。时玉碎裂,便说明,交易已成。就算我不去,沈臣兰,也会是那场噩梦中唯一的幸存者。”颜魍顿了顿,看向了衣冠冢,“只是因为我的干涉,将沈臣兰变成了我的道童,所以灵脉之力又回到了沈幽的身上。所以我们建墓的时候,才没有察觉到。”
沉默,风声。
“棚里的九十九人,除去一人,那一人,其实等的根本不是你我,而是初四。”寒魉顿了顿,但突然又问道,“姐姐,我们是因为洛羽轩才出来的,也就是说,在棚里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幻境里了。这个幻境,你之前不是说扯平了嘛,当时你就知道,那个洛羽轩是村民那一边的,但你知道为什么他会是那一边吗?不是除了初四,没有人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