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但他面上镇定,对着季玄,只是笑了两声。
他笑声消下去,声音渐冷:“我从前怎么不知道,太子还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
季玄知是自己理亏,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难得一个两全之法,因此面对对方的诘问,他只能说:“宁海一役过后,我自会留信东离,卸去我这太子的重任,以后要杀要剐都随你,东离那边……也不会有人追究到你。”
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说得对,这是我欠你的。”
“但在锦州城的时候,我也答应了孟元舟,一定不会让前世之事重演,若他心魔在那时发作,我会为他灭了那心魔——哪怕用我身为渡,这是我欠他的。”
覆水魔尊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用目光仔细描摹面前的人的脸,他从前就知道这人清冷薄情,却没想到直到现在,明明是他愧对自己,还能这样理所当然地说出自己不喜欢听的话。
他心里想,谁稀罕杀你剐你,谁要你的命?
但面上,他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想好了?”
季玄面上看不出半点玩笑情绪:“离尊一事过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语气平淡,像在讨论早晚的饭,听不出来半点将自己的生杀予夺之权交到了别人手上的窘迫难堪。
覆水魔尊长吁了口气,他盯着季玄,眼里意味不明:“我给过你机会了,如今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季玄没听出来他言外之意,只以为对方在提醒自己道阻且长,要留一条命用作偿还。
他道:“这是自然。”
覆水魔尊没再多说什么,一阵寒风起,风过人走,季玄再一睁眼,房间里已没了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黑衣男人。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