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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岁,上一年级了,我女儿特别懂事。你有两个孩子是吧?”提起孩子,陈晓聆的声音轻松了起来。

“对,两个。”

“其实我也有两个的,今年年初小的刚没了……”

陈晓聆的情绪说来就来,上一句话还是开心轻松,下一句声音就又哽咽了。

郑好心里一阵自责,好好的,怎么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陈晓聆稍微稳住情绪,接着说:“引产下来,都已经成形了,是个男孩儿……”她失声痛哭。

郑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听上去,又是引产,又是成形,好残忍的感觉。

陈晓聆止住哭,接着说:“我就是产检时,才发现这病的。我也不想生病啊!我也想留住孩子啊!如果不是为了保住孩子,我的病也不会拖延,可是我尽力了,孩子没保住,孩子爸爸就怪我……我知道,我是没有价值了,既生不了孩子,命也保不住,所以他才……不愿意给我治。”

吴江天就是那个眼镜男。

郑好心中恻然,从她支离破碎的哭泣中,大概拼凑出了一个悲伤的故事梗概。很难想像,邻床这个女人正在经历世间最难过的事情。

想想白天眼镜男的样子,郑好又有些气愤:“他凭什么不给你治?!你是他的发妻,是他女儿的妈妈!”

“其实刚查出来的时候,他也很积极的,还说要卖房卖车给我治病。我现在明白,他当初就是想保孩子,所以才那样说。

他们家三代单传,我二胎怀的又是个男孩嘛……后来孩子没了,他的态度就变了……不对不对,也不对——”

陈晓聆丢下笔,伸出双手搓了搓脸,也许是顺便擦眼泪:“不对!就算孩子能保住,只要孩子一出生,他也会放弃我,他只要儿子……我现在都明白了。没错,他就是只要保儿子。”

郑好心里一阵悲凉。

她此刻又想起张铁。铁哥啊铁哥,我有你,命运待我不薄。